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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鸡杀鱼直至杀夫

    他扫一眼道,“柿。”

    红灯前我们停下,看真了,新黄初绿累累垂着,真是秋色百般好。我真没见过长在树上的柿子,世景的新鲜比小儿女吵闹大的多,只急着问,“能吃吗……”

    这一次,他已经熟悉西客站的方位,我把到站时间说得分秒清楚,北京没有堵车,他顺利买到站台票——可是,我的火车晚点了。原来让他等,比等他,更焦灼。

    行李多,两人连拖带拽弄到出租车停靠处,我舒展一下被勒痛的手心,说,“这会儿就看出私家车的好了。”

    他犹豫一下,蔫不答答地说,“我前天买了,捷达王。”

    十几万的事,我回武汉一星期,他不声不响就给操办了?这般先斩后奏,我没法不勃然大怒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拖着行李艰难挪步,一边喘一边严辞厉色。工作人员挨个问,“是一起的吗?”到我们,一看我的横眉冷对,即挥手放行。

    坐在车上还一路说一路说,唇焦口躁,他只一直笑咪咪地,不辨不驳也不委屈,眉眼里全是喜气,那一种“我老婆在说话,我老婆在跟我说话”的天然欢喜。我忽地说不下去,咳一声,他说,“秋燥,咱们回家买点梨吃,你先少说几句吧。”

    我叹一声,“我骂你多少回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呀,我屡教不改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,以后不说你了。”我多少有点垂头丧气。

    “别介呀。这样挺好的,你要不说我了,我还不习惯呢。”我噗哧一声笑爆了。

    我渐渐明白,照顾他,是我的本分,对他发脾气,也是。神说,要爱你们的邻人,那爱无关痛痒,反是对极要命极贴身的亲人,难免生怨,而怨怼就是温情。爱他,才对他苛刻,挑头剔尾,我的凶巴巴是无理也服人;而也是一样的爱,令他微微弓下背来,微笑倾听,我的恶言相向也都是纶音,其实不是他错,他也用不着诚惶诚恐。

    不床头打架,如何床尾和?爱情或者可以一尘不染,婚姻却不能,这么伧俗、庸常、烟火气,象情景喜剧,却一饭一丝都是山河之重。

    而此是十月,枫叶红,槭叶也好,分明看见长安街上的柿,也渐渐酡红烂醉,还有柚、乌桕叶……都来凑红的热闹,不肯退让,故此层林尽染秋意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