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度小说 > 婚姻恋爱 > 恋恋不忘 > 第五十六章 昨天晚上,她让我很满意

第五十六章 昨天晚上,她让我很满意

    包括他的儿子。

    而这样一个海滨市的神话,现在就坐在谭惜的面前。

    据说他已经50多岁了,可是他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四十岁,岁月在他的眼中沉淀下无法掩饰的精明和威严,但那微挑的眉峰却隐隐桀骜。

    也许是瞧见了谭惜的打量,他转了转酒杯,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:“你就是谭惜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谭惜抿唇,她忽然觉得他喝酒的样子很像一个人。

    其实岂止是喝酒的样子,他的一颦一笑,一个眼神一个动作,都像极了他的儿子周彦召。

    这让谭惜不觉黯然。

    为什么,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人?想到那个冷漠而又虚伪的男人?

    周晋诺却没有多看她一眼,他只是沉下声音:“为什么接近阿召?”

    这句话说得谭惜面红耳赤,她职业性地嫣然而笑:“就跟我现在不得不接近你一样,这是我的职业。”

    “巧舌如簧。”

    周晋诺这才抬眸瞥了谭惜一眼,然后轻笑一声,一字字掷地有声地说:“你开个价吧,多少钱离开阿召。”

    心如同被人狠狠捶了一拳,谭惜咬紧下唇,她可怜的自尊已被眼前这个人一下子撕碎。

    但她还是强忍着,尽量和缓地对他说:“周先生,我想你误会了,我对您的儿子并不是您所想象的那种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肯?野心还不小。”

    周晋诺目光冷锐地看着她,似乎能看进她的内心深处:“我劝你最好聪明一点,也干脆一点,我们私下把这件事解决了。不然,我有的是办法让阿召厌恶你。而你,一分钱也拿不到。”

    仿佛被一桶热油照头淋下,屈辱到了极致,谭惜反而不屑地轻笑出声:“那就让他厌恶我好了。”

    周晋诺也笑了,语气却轻描淡写,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:“那好,今天晚上哪也不许去,留下来陪我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抬头交待着身边的男人:“阿诚,上楼开一间房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那个叫阿诚的男人立马毕恭毕敬地退出去。

    他的话让谭惜如遭雷击,她几乎是霍然而起:“周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她做梦也没想到,周晋诺居然会这么做?不管怎么说,在外人眼里,她也算是他儿子的女人,他怎么能……

    “我在海滨叱咤三十年,要留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,谁敢拦我?”周晋诺站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一股浓重的压迫感也扑面而来,“谁能拦我?”

    周晋诺说出的话.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怀疑不信.他若说要上楼开一间房,就绝对不会去别的地方开房或者不开房。

    以吻封缄的五楼,是一个极其秘密的所在。整整一层全是堪比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客房,用处是什么自然不必言说。

    只是,如果说有资格在三四楼订房的全是达官显贵,那么,够资格来这里的人,在整个海滨市都可谓是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欧式的房间里,谭惜坐在松软的地毯上,她的周围还歪歪斜斜地散落着几个酒瓶。那些全是最顶级的红酒,一两杯就足以让一个不胜酒力的人喝得酩酊大醉。

    而谭惜,一进门就被强迫着跟周晋诺拼酒,她原本是不情不愿并且心怀忐忑的,因为她不确定他到底想干什么。但是几杯过后,她才发觉,他根本没打算对自己做什么,只是想留她下来,喝几杯酒而已。

    这听起来很不合情理。

    可酒过三巡,谭惜早已被酒劲儿冲得无法思考,她醉醺醺地举起一个杯子:“这杯酒敬您您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。他喝起酒来,也跟您一样拼命。恨不得把自己扔到酒缸里去。”

    周晋诺却好似根本没醉,他平静地看着她:“你父亲在哪?”

    谭惜的眼神一黯,忽然笑起来:“地狱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跟我一样?”周晋诺扯了扯唇角,自嘲似的望一眼远方的天空。

    谭惜站起来,摇摇晃晃地指着他:“你胡说!你是一个……一个站在城市之巅的人,怎么可能会会在地狱里?我才不相信!”

    周晋诺凝眸,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:“小丫头,知不知道,你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?”

    “嗯?”谭惜茫然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慢慢收起笑容,周晋诺望着手中的酒杯,往事似乎在里面支离破碎:“我这一辈子,都在验证一个错误。我决不允许,同样的错误,再发生在阿召的身上。决不允许。”

    他抬眸,深黑色的瞳孔渐渐衍射出一种狠绝:“决不允许你变成阿召的那个人!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谭惜醉得太厉害,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,身子一歪,便趴在床上睡着了。

    周晋诺端着酒杯走到窗边,窗外星光如蕊,绽放在黑丝绒般的天际。

    原本凌厉的面庞中忽然多了一丝柔和又忧伤的神色,他喃喃说:“可岚……你也不允许的,是不是?”

    黑暗的空间里,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只有他空寂的心跳声,死一般空寂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周晋诺缓缓阖上了双眼,听着身后少女均匀的呼吸,仿佛,一切还是往昔。

    可他却再也回不到那往昔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清晨。

    远夏顶楼的办公室里,曦光微弱地洒进来,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背影。

    他面无表情地俯瞰着脚下的重重楼宇,就像是一个冷的帝王,在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。

    手机传出短信的声音。

    周彦召皱了皱眉头,这支手机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号码。

    短信传来几张照片,幽暗的房间,一个女孩子被麻绳束住手脚,胸前的衣服已被人扯落了大半,露出羊脂玉般诱人的肌肤。而她的面前,一个男人正攥住她的肩膀,狠狠地吻住她。男人的整个上半身都被特意打上了马赛克,看不出是谁。

    门忽然被人推开,曾彤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:“周先生,文昊少爷一定要见您。我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周彦召慢慢走向阳台,双手拄着拐杖,眺望着远方苍茫的大海。

    晨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,如雪的日光中,他的面容渐渐蒙昧不清。

    很快,身后传来萧文昊的声音,由远及近:“我说周少,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半个兄弟,你没必要跟防贼似的防着我吧?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

    慢慢靠在栏杆上,周彦召抽出一支雪茄,缓慢而悠然地点了,“北京的事情你这么快就搞定了?”

    萧文昊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暗沉,但很快又变回玩世不恭:“工地出事是常有的事儿。一点点小麻烦而已,根本用不着我费心。”

    周彦召轻轻笑了,抬起雪茄深深吸着:“也对,凭我父亲的手段,当然能轻易地摆平这件事。你只需要躲在他的身后,继续花天酒地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黑瞳里闪动起暗烈的光,萧文昊顿了顿,忽然笑起来:“说起周伯伯的手段,你知不知道,周伯伯对付女人,也一向很有手段。”

    雨后有风,从敞开的窗中呼啸而入,空气十分寒冷。

    “听说他昨晚去了以吻封缄,去之前,他还问我,现在哪个姑娘最红。我实话实说:最红的当然是谭惜那丫头了,只可惜谭惜已经被您的宝贝儿子给包了,您老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。”

    萧文昊凑过来,目光如隼般牢牢地钉住他:“你想不想知道,他老人家现在在哪?”

    周彦召淡淡地说:“比起这个,我更想知道今晚的接风宴在哪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一点也不在乎她?那可是你宁可撕破脸皮,也要从我手里抢来的女人。你就不怕,她会发生点什么?或者,其实你根本就不在乎,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真的得到过她。”

    看着他沉静无波的侧颜,萧文昊缓缓勾起唇角,一字字说得玩味而暧昧:“说真的,你品尝过她的滋味吗?干净,清香,又让人慌乱,我敢说,她一定还是个chu女,至少我上次吻她的时候,她还是。可是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下,明明是随意的笑着的,声音却似乎带了魔力,将人往幽深的黑洞里不断地拽拉着:“你想不想知道,她青涩的第一次是不是还在,又给了谁?”

    他说完,意味难明地笑了笑,然后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身后,门开了又关上。

    蔚蓝的天空幽深而清冷。

    周彦召独自靠着阳台的围栏上,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被一点点放大。

    黑暗密闭的空间里,抓在女孩雪白的肌肤上,那个男人的手宽厚而白净。

    那是一只富贵的手,却似暗藏着翻云覆雨的力量,暗藏着**,暗藏着操控。

    将他的手更加放大些。

    手机的荧光映着墨色的衬衣,映着衬衣袖口处那枚夺目的袖口。那样璀璨的颜色,如同隐在深夜里的明星。

    周彦召缓缓凝眸,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枚袖口。

    那是年初的慈善晚宴上,他亲自拍下来,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周彦召关掉屏幕上的照片,眉头一瞬间锁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谭惜是被争吵声惊醒的。

    清晨,日光倾城,铺洒了一室。

    她揉揉眼睛,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,一眼就看到周晋诺正坐在餐桌上气定神闲地吃早餐。

    她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检查了下自己,还好衣衫完整。很快,昨晚的回忆也跟着涌上来。

    是的,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。她很确定。

    谭惜暗自呼一口气,刚想放下心来,门外的争吵声却欲演欲烈。

    “周先生,您不能进来,您父亲交代过,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嘭”

    忽然,门被人强行推开了,谭惜吓了一跳用被子掩住自己。

    逆光的门扉处,有一个人缓缓走进来。

    由于拄着拐杖,他走得每一步都很艰难,而他的身姿却出奇的挺秀。走进来时,他淡淡望了谭惜一眼。

    那目光清清淡淡的,如同冬日薄薄的一层雪,仿佛没有什么情绪,却令谭惜僵在那里,一层层冷进骨髓……

    她没有想到,来的人,竟然是周彦召。

    没想到上次一别,再相见竟是如此可笑的情景!

    谁说命运不是一个残的刽子手?

    难以言喻的滋味攀上谭惜的心头,她不由的自主地侧开脸,避过他的目光。心却忽然迷惑起来,为什么周彦召会来?为什么这么巧,他会在这个时间,这个情景下到来?

    难道说,这一切都是周晋诺故意的?

    他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这一幕,然后顺理成章的疏远她?

    不惜折损自己的形象,让儿子记恨自己,也要让儿子远离像她这样的女人,他可真是个用心良苦的父亲。

    谭惜略带嘲讽地望向周晋诺。

    周晋诺只抬头望了他的儿子一眼,语气淡淡地没有任何情绪:“你来了?”

    将目光从谭惜这里收回,周彦召恭谨地颔首:“嗯。听说您从国外度假回来,特意来为您接风。”

    周晋诺拿纸巾擦了擦嘴后,站起来:“噢,那走吧。”

    刚走了两步,他又驻足,回头别有深意地望了谭惜一眼:“给这姑娘写张支票吧,她昨晚让我很满意。”